英国空军A-400M近况
被欧洲多国空军寄予厚望的A400M军用运输机已经服役数年,该机的一个主要客户就是拥有悠久历史的英国皇家空军。在2015年的电影《碟中谍5:神秘国度》的开场片段中,阿汤哥徒手攀附的那架A400M就属于英国空军,算是为英军的这款新型运输机打了一个帅气十足的广告。那么,英伦A400M究竟状态如何呢?
奋力爬升中的英国空军A400M
“柔软踏步”
英国皇家空军最初订购了25架A400M,后来削减了3架,22架的总订量甚至比西班牙空军的订购量还少,与法国和德国空军比则更要少得多。英国在2014年11月接收了自己的第一架A400M,目前已经接收了20架,原本预计在2019年就可以完成全部接收,现在看起来这一时间可能要延后。
被英国军方称为“下一代运输机”的A400M的到来,改变了英国运输机部队原本基本依赖美国飞机的状况。在原先的装备体系中,担负着英国空军战略空运使命的是C-17“环球霸王Ⅲ”,执行短距离战术空运的则是C-130“大力神”。A400M的入役,就是要全面取代“大力神”的角色,甚而也会部分接棒“环球霸王Ⅲ”的职能。
目前,英国空军共有3个中队与A400M有关联,其中具备战术部署能力的却只有1个,那就是第70中队。第24中队尚处于接收和换装训练状态,而第206(预备)中队是英国空军的测试中队,主要任务是探索新技术和解决使用中出现的问题。
参与人道主义援助任务的英军A400M
正式进入英军服役的A400M已经参加了多次行动部署,据称在此期间获得了“用户的极大赞誉”。第70中队的日志如此记载道:“自2014年11月以来,我们就一直致力于发挥这款角色定位非常明晰的运输机的潜能。我们的飞机已经降落在澳大利亚、远东和美国,定期参与相关演习……皇家空军的A400M飞行队现在已经稳定地在全球范围内执行人员和物资运送任务。”
就近期的行动而言,值得注意的是2017年的“着色器行动”。这是英军每周一次向塞浦路斯的阿克罗蒂里基地运送物资的“定期航班”,A400M成功替代了C-130J的角色。
同一年,A400M还参加了在华盛顿州麦克乔德空军基地举行的大型空军演习,对在加拿大和肯尼亚等地作训的英国陆军实施了物资补充,以及充当了英国对加勒比飓风受灾地区的人道主义援助工作的主力。
进入2018年后,英国A400M的活动范围也在向南大西洋延伸,一个重要安排就是进驻英国曾在1982年为之打了一仗的福克兰群岛(阿根廷称马尔维纳斯群岛)。当地的运输机单位——第1312小队原本装备C-130J,现在希望用A400M而全面提升综合实力,比如对同驻马岛的第1435小队的“台风”战斗机提供海上搜救服务。
在由英国本土向马岛的长距离飞行中,A400M需要降落到中转站阿森松岛补充燃料,这倒也在一个侧面展现出了该机的适应性。阿森松岛的机场以地面崎岖起伏而闻名,A400M所配备的“强力悬挂型起落架”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少着陆时地表对机身的冲击,其降落过程被机组成员们称之为“非常柔软的踏步”。
“挖掘所有潜力”
在牛津郡的布雷兹诺顿空军基地,也就是第70中队的大本营里,那儿的人对A400M似乎充满了赞誉。中队长艾德·霍恩中校表示,A400M兼具重量级的战略运输特性和中量级的灵巧敏捷性,是英国空军战略战术投送能力的基石。
“A400M可以装载两倍于C-130最大运量的货物,”霍恩说。“当然,C-17在运载能力方面更胜一筹,适合运特大型货物,不过它对条件简陋的机场的适应性远不如A400M。”
花费太大是外界对A400M的普遍批评,不过客观来看,这种运输机确实兼具较强的运载能力和行动灵活性。在设计之初,该机就引入了自动化装载体系,货舱可以自动调整货轨坡道的角度,从而大幅减轻了装卸过程的工作强度。
A400M在布雷兹诺顿空军基地的降落场面
第70中队的机组中只有少数人掌握A400M的夜间起降
尤其令英国空军运输机部队和装卸员们高兴的是,那种需要事前反复计算货物的重量和位置,手把手列明装载计划的日子看起来一去不复返了。对于A400M的装载作业而言,这一切全部可以交由设置在驾驶舱下部的专用装载工作站来完成,这是一套復杂的内置计算系统。
对于其操作,中队长霍恩一言以蔽之:“装卸工作站负责对货物种类、占用空间和位置等信息进行编程,你只要一按‘Go’,它就开始自动计算,最后会打印出一张负载清单表,交到机长手中。”
如果一趟飞行涉及多个目标区域,也可以借由装载工作站完成任务规划。事先将飞行路线和降落区域输入计算终端,装载工作站就可以对各任务段的内容实施编程,按照每个目标区对应的物资确定正确的装载顺序,保证货物能够准确快速地依次出舱。
单纯的运载能力似乎并不是英国空军的唯一追求,霍恩表示,“从一开始我们对A400M的定位,就不仅仅是另一种和C-130差不多的飞行器,在对不同运输机型的混合使用中,我们要挖掘新机型的所有潜力,而不是简单地延用C-130或C-17的战术、技术和作业程序。”
有飞行员表示:“如此大型的飞机,却可以在天空中灵活打转,这一特性在动态战术环境中是非常重要的。”实现这一点有赖于A400M很高的自动化水平,主要是驾驶舱内的飞行管理系统(FMS)。该系统实时向飞行员提供包括航道和风力校正等大量信息,甚至提示机组何时按下绿灯(开始投送物资的信号)。
通过与夜视系统(NVG)兼容的平视显示器(HUD),A400M有能力实现困难条件下的夜间起降,“这意味着,就算跑道灯出于任何原因熄灭,也不会阻止我们飞行。”此外,A400M的飞行员还可以使用机上的视觉增强系统(EVS),它可以透过雾霭环境,将增强的物体影像投送到平视显示器上,从而显著加强夜视系统的效果。具备昼夜兼顾的行动力,正是英国空军想要通过装备A400M来实现的一项重要的能力提升。
而针对A400M独特的技术性能,英国空军也开发了相关的训练体系来与之配套。最新投入使用的A400M训练设施包括“泰勒斯”全动力飞行模拟器(FMS),一次历时4个月的教学课程模拟了33个飞行事件,以及4次“接近全真状态”的模拟飞行。
一队英军士兵正列队准备登机
在一系列与之配套的课件套材中,最“有趣”的当属货运加强训练系统(CHT-E)。和一般的飞行模拟训练器“复制”飞机的座舱不同,CHT-E尽最大可能还原了A400M的货舱条件,是专供运输机中队的负载主管和装卸员们训练用的。
远非完美
尽管A400M看上去很美,第70中队上下也洋溢着对这种运输机的欣悦之情,但事情肯定并不如中队长霍恩评价的那么完美。
第70中队的大多数机组已经具备了驾驭A400M执行各类昼间战术任务的资格,但是有能力执行夜间作业的却只是“一小部分人”。霍恩透露,他的人“正努力实现在2020年达成全面战术能力的目标”,而英国空军刚刚决定推迟C-130全面退役的时间,这一切都表明,英国运输机部队对A400M的全面掌握尚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到目前为止,英军A400M执行的绝大部分空运任务,都不是空中投放的“空降”或“空投”。当然,进行了为数不多的集装箱空投试验,不过操作方式和效果显然还有待改进。至于A400M另一项重要的战术使命——空投伞兵,则尚处在摸索阶段。第70中队最“成功”的一次尝试是运载了30名伞兵,而英国空军给A400M确立的任务要求是能够投送108名全副武装的伞兵。
英国皇家空军的保障部门无力独自完成A400M的全部维护工作
另外需要指出的一点是,尽管第70中队的A400M配备了空中受油探头,但是英国空军的A400M在短期内仍无法在空中补充燃料。对于这个问题,霍恩的解释是:“我们的飞机已准备好进行空中加油,但由于我们的任务大都在这种飞机的飞行半径之内,所以短期内并无(空中加油的)必要。”
于是乎,当被部署到福克兰群岛,或者从其它偏远地带返回英国本土时,A400M都必须寻找合适的中转站降落加油才行,包括在阿森松岛进行的“柔软的踏步”。在被追问英国空军的A400M何时才能具备空中加油能力时,不无尴尬的霍恩表示,“可能会在2019年寻求将其列入正式操作科目。”
英军的A400M暂不具备空中受油的能力,更不用说在空中为其它飞机补充燃料了。事实上,已经有多个客户尝试在有需要的时候把A400M当作空中加油机来使用,比如西班牙空军的1架A400M在一次试验中就成功地为6架EF-18“大黄蜂”战斗机实现了空中加油。但是英国皇家空军没有这样的计划,也没有这样的技术支撑。
缺乏足够深厚的技术支撑,是英军列装A400M项目中的一个显著问题,这看起来令人难以置信,但却是事实。2016年,当A400M所使用的TP400涡桨发动机出现变速箱问题时,英国空军就一筹莫展,只能叫停了A400M的所有运作。
最终,是总部设在马德里的空中客车军用机公司提供了帮助。在那之后,用户和制造商之间的“密切关系”就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突出,保障A400M不再单单是英国空军技术单位的事,而需要地勤人员、制造商的技师和员工、普通平民的通力合作。具体而言,空中客车公司负责整体维护管理,定期的深度维护由英国的弗莱比航空公司负责,英国空军的技术人员仅仅实施日常的维护和保养。
“这是团队的努力,”霍恩宣称。然而在不可避免地受到外界质疑时,他不得不解释说:“英国皇家空军在维护空中客车的大型飛机方面经验非常有限。”对一支刚刚庆祝了自己百年生日的空中武装而言,装备库中最先进的运输机的养护离不开民间机构,多少让人对于其“稳定地在全球范围内执行人员和物资运送任务”的前景产生了一些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