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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瑞瑗:永怀张自忠荩忱将军 、三

军事

2019-03-10 07:57

冯玉祥将军

重逢荩忱公

从这次与张将军相遇后,我回到韩复渠部队参加北伐,以后我又去国外留学。留学期问,国内又经历了中原大会战,冯先生部队失败,我与张将军自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很关心报纸上登载的关于张将军的行动,知道他曾跟着宋哲元做过天津市长等等。到了抗战时期,我在云南官校航空委员会服飞行和地面任务。冯先生是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他驻在重庆上清寺。有一次我从昆明公务飞重庆,为冯先生带去一只云南的宣咸火腿,送到上清寺。冯先生和我开玩笑说: “你带几只来呀?”我说:“我飞军机只带一只来。”冯先生幽默地说:“你只带一只光给我,我还得分给他们,你下次多带几只,给你鹿伯伯呀。”我说:“我的军用飞机带两只没问题。”由于经常飞重庆,我常到冯先生家做客。有一次,冯先生说: “你晚上在我这里吃饭好了,有两个客人,你要见见。”我也不敢间是哪两个客人。及至席间,才知道冯先生特意邀请的两位客人,一位是从前线回来的薛岳的参谋长(名字忘记了),一位就是荩沈公。晚饭设在上清寺副委员长办公室,做的有鸡,也是吃面条。荩忱公和我说了很多话,问我在空军做什么,并对我说他有个办事处就设在重庆菜园坝,办事处长就是原炮兵团三营营长李炘。我说,我想看看李处长,他也是我的老长官,我请你们吃顿饭。张将军说,用不着,用不着,我们也很忙。这时的张将军是受了很长一段委屈,别人告诉我,秦德纯曾在这个时期陪同荩忱公见委员长委员长说:“你不要难过,你在华北的情景我都清楚。”荩忱公说:“委员长还能信得过我去带部队吗?”委员长说:“我很了解,你愿带部队就带部队好了。”与委员长相见后,荩忱公泣不成声,说没想到现在人家还这么信任我,叫我带部队。以后荩忱公到三十三集团军任总司令,冯治安先生为他当副总司令。

冯玉祥将军书法

痛忆荩忱公

与荩忱公别后,我再去冯先生处时,荩忱公已上了前线。冯先生谈了这样一个插曲,他说:“张荩忱这个人,到底是条山东汉子!他临走到我这里来辞行,走了又回来,趴在地下给我叩个头。我说你这是干什么?他说:我一生是副委员长培植我,我活着一意地为国尽忠,象个人,象个军人,不辜负你培植我这一生;我死了也象个鬼,象个忠魂,不会辱没先生练兵带兵的英名。”吃饭的时候,冯先生看样子心情很不好。吃完饭冯先生接着说:“张荩忱最后和我见一面,趴地下给我叩个头,我能不能和他胜利后相见,或者再见一面,都很难说了。”当时在场的唐佛公、石敬亭先生、鹿钟麟先生这些西北军的老人听了冯先生的话,无不动容。抗战胜利后,我去西城手帕胡同11号拜见鹿钟麟老伯,谈及荩忱公向冯将军辞行之事,鹿老伯说:“是有这个事。”

荩忱公牺牲了。在南瓜店,在前线,他本可以很安全地撤退,他的右冀川军王瓒绪的部队就撤退了,但荩忱公孤军奋战,多少人包括卫士们劝他说,我们可以从日丆本丆人的炮火间隙中走,他一言不发,最后重创成仁。来到台丆湾丆后,我曾问过跟他的部队,他们说:“人家都可以走,我们也可以突围,可荩忱公不走,在炮火连天中重创成仁。”

荩忱公牺牲后,蒋委员长、冯副委员长和重要幕僚设祭,亲迎张将军荩忱公的灵枢至重庆,这时期我正在昆明,从报纸上看到了报道。以后台丆湾丆又为他拍了电影,蒋委员长亲题片名“英烈千秋”。电影制作前和完戏后,有人问过我怎么样的评价,我说,电影就是电影,失实之处是很多的,如对荩忱公的夫人,就没有演出他们夫妇同苦共难的情景。

荩忱公治军谨严,待士卒如骨肉,对部下如手足,所以部下将士无不英勇,犹如古大将李广所谓“圣日之爱,有如称春风”。军中无不以他的部属为荣。而他对于长官、国家、民丆族丆无不尽忠,犹如古之名将岳丆武丆穆。他是所谓儒将,而不是一介武夫。我与荩忱公的长官、部下接触,凡谈到荩忱公的为人,无不仰慕,正所谓高山仰止。

198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