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挖走144名律师，毕马威“血洗”法国最大律所意欲何为？
作者 / 周正
来源 / 智合
144名律师，3500万欧元，30%创收。
如果一家律所被一家会计所这样“血洗”式挖人，会作何感想？
“使用一切手段反击，无论是道德还是司法。” Fidal律所的主席德塞文说。
2019年2月8日，媒体爆出Fidal人事地震。
包括26名合伙人在内的约144名律师3天内集体辞职，95人来自Fidal最大的业务团队税务组。
Fidal是法国最大的律所，按创收计是欧洲第二大律所。
2017年，律所共有2251名员工，包括1199名律师。巴黎办公室是Fidal最大的办事处，有480名律师。
根据Fidal的说法，这样规模的团队离职，创收额损失估计为3500万欧元，约占巴黎办公室1.2亿欧元创收的30％，占律所总创收3.63亿欧元的10％。
144名律师加入了“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毕马威在法国新设的律所KPMG Avocats。
21世纪初起，Fidal和毕马威一直保持非独家合作关系。
2018年7月，毕马威决定终止合作。
Fidal主席德塞文说，毕马威给了两个选择：要么成为成员所，要么毕马威聘用Fidal律师。
两个选项Fidal都没同意，就出现了这次“血洗”式挖人。
毕马威的说法则是，Fidal拒绝了自己提出的确保Fidal未来继续“效力”于毕马威网络的“建设性建议”，因此一些律师决定离开，并希望加入毕马威。
Fidal还称，双方之间终止合作协议中有“非偷猎条款（nonpoaching clause）”：2020年以前，未经书面同意毕马威不得聘用Fidal的律师。
但有劳动法专家评论，从外部看上去双方似乎试图就这一点达成协议，但是失败了，毕马威可能并没有违约。
媒体称，Fidal预计将提起“不正当竞争”诉讼。但也有评论认为，毕马威完全可以回应自己的律所是“刚刚成立”，根本没什么竞争力。
法国的这场“战役”并不是毕马威在法律业务上唯一的动作。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2月6号，毕马威宣布将在英国推出「法律咨询服务」。
这类服务已经在澳大利亚、德国和瑞士提供，“帮助内部法律顾问和律所调整其团队，以满足现代法律市场的需求”。
内容包括对商业目标、法律科技、灵活资源、流程自动化、风险管理、文档管理和监管合规等提供建议。
服务将在2019年上线，团队将由前总法律顾问、法律项目经理、业务流程工程师和应用法律技术专家组成。
企业和律所“通吃”。
毕马威全球法律服务主管Jurg Birri说，法务部门和律所正在努力应对监管变化和成本压力，但管理者们已经意识到“通过使用技术和引入量化手段”可以提高绩效，并向董事会“展示”自己的价值。
“因此，我们决定推出「法律运营和转型服务」产品。”
什么是法律运营（Legal Operations）？
简单讲，就是负责法律服务团队“非法律”部分，以整体提升团队服务能力。
在律所里，有点类似广义上的“行政部门”，负责人事、客户管理、知识管理、技术等等非直接法律服务的事务。
有的律所设立了这些部门，小一点的可能就是一个人在管，但是没有成熟的经验，往往顾此失彼。
在公司法律部门里，总要有那么一个或几个人来负责管理和发展团队、研究公司不同阶段的实际需要、内部流程管理、成本控制和管理外部律师、知识管理、技术应用等等事务。
法律运营可以让法务和律师们解脱出来，专心解决法律问题。
全球范围有不少“法律公司”像Elevate就做的是这个业务，智合已经关注过：《法律公司（Law Company），法律行业的下一个时代？》
毕马威杀进这块战场，摆明了就是要和Elevate、UniteLex这样的公司竞争。
然后“顺道”挖来了英国知名律所Travers Smith的运营总监Nicola Brooks……
“需求量很大，2019年预计还将高速增长，包括中国。”Jurg Birri说。
同一天，毕马威还宣称自己的全球法律业务增长超过30%。
2019年1月底，汤森路透最新发布的报告里说，替代性法律服务市场的规模增长远超预期，预计未来几年的年增长率将达到25％。
2017年是107亿美元的市场，3年就会达到200亿美元，相当于Am Law 100里前10家最大律所的总创收。
报告还称，“四大”的法律业务，2017年总收入12亿美元。
毕马威现在在76个国家拥有2,300多名律师，几年内的目标是3000名。
2019年1月，毕马威在香港开了一家律所SF Lawyers。
The American Lawyer称，毕马威还计划在上海也设一家律所，4-5名合伙人，25名律师，做公司商事、并购、基建、监管合规和劳动雇佣业务。
如果真的设立，毕马威也将成为“四大”里最后一家在中国大陆通过各种形式拥有自己（合作）律所的会计师事务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