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山峰上,生死营救进行时
就像
乔戈里峰(
K2)一样,世界第九高峰、海拔8215米的南迦帕尔巴特峰以“杀手峰”而知名,许多登山者殒命于它莫测的雪坡之上。在刚刚过去的2018年,它便吞噬了一位登山者Tomek Mackiewicz的生命。
但这无法阻挡前赴后继的冒险家们。如今的南迦帕尔巴特峰迎来了冬季登山者们,不幸的是,其中的两位,英国登山家Tom Ballard和他的队友意大利登山家Daniele Nardi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星期。2月24日,在Tom Ballard给妻子打过一个电话后,人们再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消息。
Tom Ballard是知名英国登山家Alison Hargreaves的儿子,母亲在怀着他六个月时,便独立攀登了艾格峰北壁。她也是第一位无辅助、无吸氧登顶珠穆朗玛峰的女登山家。1995年,她在登顶珠穆朗玛峰的同一年,于攀登乔戈里峰/K2时死亡。Tom在阿尔卑斯山区表现出色,但是此前却从未涉足八千米级别山峰。
而Daniele Nardi对南迦帕尔巴特峰则更为熟悉。2013年,他和Elisabeth Revol在攀登南迦帕尔巴特峰时达到了6400米的高度(Elisabeth Revol便是在2018年的救援行动中幸存的那位登山者)。2015年,他又独自登上过6200米。
两人于2018年12月底抵达了南迦帕尔巴特峰的大本营。在Tom Ballard发表于1月30日的一篇登山记录中,他回顾了刚到大本营时的糖粒雪,还“抱怨”说,这些雪太干,没法堆雪人或是打雪仗。“夜间温度有零下15摄氏度,还不算坏。”他写道。
南迦帕尔巴特的雪坡 Tom Ballard 图在他们向一号营地进发的途中,Daniele敏锐地发现,和2015年他登山时相比,“沿途的冰川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Tom Ballard的笔下,他们最初的攀登看上去还算乐观,但这座“杀人峰”上恶劣的天气已经带来了许多困扰,比如,到达海拔5700米的三号营地后,Daniele的帐篷在夜间差点被暴雪埋没,拼命呼救后才脱离险境。
“风实在太大,”Tom写道,“如果要脱下手套干点什么,那手套内部在几分钟内就会被吹进去的雪片弄得湿透。”他们冲击四号营地的努力也在狂风中失败了,Daniele还发现,他2013年休息过的地方也不见了。雪脊消失,队员们在风中根本站立不住。大家下撤到了大本营。
被埋在雪中的Daniele的帐篷 图 Tom Ballard在这艰苦卓绝的环境中,T.E. 劳伦斯的书是Tom的精神伴侣,虽然他的手指常常冻得连书页都无法翻动。某一晚,Tom注意到帐篷里的温度是零下22摄氏度。生起两个火炉后,温度上升到“令人愉悦的”零下8摄氏度。
在一次又一次向高处的冲击中,登山队丢失了许多装备。这也使他们的希望越来越渺茫,Tom本人的记录到2月2日便戛然而止。不过直到2月24日,他们始终通过无线通信和卫星电话和大本营保持着联系。2月25日,大本营曾表示和两人中断了联系,但还乐观地认为两人只是信号不佳。当时,他们已经在海拔6300米处设立了四号营地,正准备向马默里坡(Mummery Spur)发起冲击。
登山途中的Tom Ballard直到今天,两人仍杳无音讯。2月27日,大本营开始寻求外界支援,然而巴基斯坦和印度在当地的紧张局势导致巴基斯坦方面关闭了空域,大本营联系到的直升机无法升空。在意大利政府的外交努力下,巴基斯坦才为搜救直升机颁发了特别许可。然而,直升机并未找到两人的踪迹。航拍显示,2月28日,马默里坡发生过一次雪崩。在两人营地附近,直升机也观察到了雪崩的痕迹。
之前正在攀登K2的登山队为了救援两人也放弃了原本的登山计划。3月3日,巴基斯坦空军派出直升机,从K2大本营接上了登山者Alex Txikon和他的队友们共4人。他们被送到了1号营地,并开始和其他搜救人员一起,步行寻找两人。
曾加入Tom Ballard和Daniele Nard登山队的巴基斯坦队员Ullah Bahig于一月底放弃了登山行动并离开队伍,他当时认为,雪崩的危险太大,峰顶条件极其恶劣。这一次,他也加入了搜救的行列。两架巴基斯坦军方的直升机将他从位于山村的家中带回了营地。3月4日,意大利驻巴基斯坦大使Stefano Pontecorvo在推特上表示,目前的救援计划是在三号营地周围搜救,并使用无人机。
最新的Alex Txikon等人的搜救图1854年,南迦帕尔巴特被德国人发现,人类对它的攀登史也就此开始。然而,直到1939年,虽然德国人向它发起了许多次挑战,但无一成功,反而有31人命丧于此,它的“杀人峰”的名声也由此而来。而更为凶险的南迦帕尔巴特冬季攀登,从1988年就开始了,但却足足经历了29年才完成,共计31支队伍尝试过。
“杀手峰”在你的左边2017年6月24日,来自西班牙的攀登者Alberto Zerain与阿根廷登山者Mariano Galvan与大本营失去联系后再也没有被找到,确信已经罹难。而此时此刻,对Daniele Nardi 和Tom Ballard的搜索还在继续,人们在期待着发生奇迹,不过,很多人也意识到,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意大利登山家Simone Moro 对媒体说,“我想,我们现在正在找的,已经是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