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白一体化： 目标明确困难犹存

俄白两国首脑近日在索契会晤。经过连续3天会谈，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明确表示，俄白将按照两国人民意愿进行一体化，“明天就可以团结起来”。俄罗斯总统普京则表示，世界上没有完全独立的国家，现代世界是相互依存的。

无论从历史还是现实维度看，俄白深化一体化进程有其合理性和必要性，但两国在多个领域仍有分歧，“明天就可以团结起来”等表述更多体现出双方修复关系的急迫性。

俄白推进一体化进程各有考量。在白俄罗斯看来，先天的民族和地缘亲和力，令其对与俄罗斯合作持开放态度，对俄能源及消费市场的高度依赖，为双方加速推进经济一体化奠定基础。白俄罗斯还希望借助俄方力量，对冲西方国家制裁的影响。

对于俄罗斯而言，白俄罗斯的战略地位非常重要，不仅直接牵动着其在东欧的战略布局，更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兴衰荣辱。一方面，在俄与北约对峙持续升温背景下，白俄罗斯成为名副其实的战略缓冲带；另一方面，它是连接俄本土与其重要飞地加里宁格勒之间的唯一通道。而且，由于俄乌关系短期内难回暖，俄罗斯不得不借道明斯克向欧洲输送油气资源。更重要的是，俄白一体化进程已成为俄罗斯在更大范围内推进欧亚经济联盟建设的“示范与标杆”。

尽管俄白联盟框架下的经济、军事一体化建设取得一些成果，但仍有很多不利因素导致双方一体化进程受阻。

白俄罗斯国内民调显示，仅有两成民众愿意“牺牲国家主权”与俄“深度融合”，支持直接并入俄联邦版图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这也是卢卡申科表态支持俄白一体化时将“人民是否做好准备”作为前提条件的依据。

再加上俄白近期围绕油气出口价格频繁争执，成为阻碍两国经济深度融合的“绊脚石”。在俄罗斯新颁布实施的石油税改法案影响下，白俄罗斯每年的经济损失将超过100亿美元。考虑到瞬息万变的地区安全局势以及自身地缘特质，白俄罗斯一味向俄方靠拢也不符合其外交政策方针。在俄白关系因油气出口费用陷入僵局之际，白美两国高层就将双边外交等级恢复至大使级别达成原则性共识。由此可见，在相关议题上，白俄罗斯仍希望游走于各大国之间，不会单纯“选边站队”。

与此同时，俄罗斯存有顾虑。由于自身经济实力已受到西方制裁和国际能源价格下跌影响，一旦选择与白俄罗斯深度融合，无疑会使俄经济雪上加霜。此举的溢出效应也将波及欧洲大陆，且不排除导致新的地缘政治分裂与对抗。因此，以经济合作为牵引，以政治与安全合作为依托，以平稳、渐进方式推进一体化进程，才是两国当前的理想选项。（季澄作者单位系国防科技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战略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