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来南国的白雪飘飘,带你去北国看一场绚烂烟火
文/应志刚
在白天很长,夜晚也很长的旧时光里,我曾爱恋过一位“远方的女孩”。
那时候的杂志,往往会在页脚发布一些征友启示。对方的长相、品性与喜好,全靠短短的二三十个字来判断。
但我们乐此不疲,给“意中”的那个人写信,怀揣着焦灼,等待对方的来信。
我心里的那个她,住在冰洁的北国,有圣诞老人牵着驯鹿,在蔚蓝迷幻的星空里奔忙。
在南国的木楼里,我用嘴角的温柔轻缄着一封封带着荷尔蒙冲动的信,仿佛亲吻着苍白岁月里的那朵红色玫瑰。
我给她寄去一枚南国红豆,赋诗以表心迹。
她回我一份潮湿的纸签,带着少女独有的芬芳。
我以为是她激动的泪水打湿了信笺,却听她写道:北国此时已是大雪风飞,我的心犹如这纷乱的雪花,没什么可以送你的,送你几片我窗外的雪花吧。
我把信焐在胸口,仿佛她偎依在我怀里,一起聆听雪落的声音。
那些越过千山万水而来的冰凉,如一场绯梦,渐渐蒸发在狂乱的岁月,却在我的心里,种下了一片冰天雪地的浪漫。
这些年,南国已是很少下雪,一场雨夹雪,在屋顶零落成泥的烂雪片,都能令人慌慌地心跳。
看着雪花落下,看着雪花消融,用矫情的曲词歌赋,在朋友圈泛滥“初雪的味道”,那是我们迎接冬天唯一的方式。
我们在阴冷潮湿的房间里,死扛着北国之人无法抵挡的寒冷,冲动的想要走进一杯黄藤酒、一双红酥手的雪夜,怀想起那个早已不见的北国少女,曾经无数次遐想过的温润胸膛。
是的,我想要那片冰天雪地的世界,在逐渐苍老的岁月,抓住年少时的春梦,在这密不透风的阴冷里,挣扎出一丝绚烂。
哈尔滨,我魂牵梦萦的冰雪家园。
当你走在大街上,在这样一个眉毛与睫毛都会结霜的时节,你依然不愿意眨眼,害怕错过那些只存在于童话里的城堡。
白雪覆盖着屋顶,哥特式的尖顶,从雪堆里拱出来,像极了圣诞老人俏皮的帽子。
那些古典的、异域的,带着文艺复兴、新艺术运动时期浓郁风格的建筑,带着俄罗斯、巴洛克、伊斯兰风情的一砖一瓦,从你的面前掠过。
你穿梭在中央大街、果戈里大街,中世纪的画面如电影胶片般掠过,此刻,你望着身边每个经过的女子,恍同你曾经情愫萌发的“远方女孩”。
这一刻,你拉着懵懂恋爱的手,走进大街里的咖啡馆,在毕加索狂浪向日葵的色彩中,寻找生命里的绚烂与温暖;
也或者,在剧院的众目睽睽之下,望着舞台上的茶花女,遥想着那些已经不再鲜艳的青春岁月。
此刻,松花江上的薄雾已经散去,冰面上站着强壮的男人,他们嘴里哈出的热气,在北国的上空凝结成冰。
他们是松花江的画者,以电锯为笔,在江上勾勒出横条竖直粗粝的画面。
那些厚重的冰砖,用冰钩,用蛮壮的体力,运输到供人们瞻览的圣地。
是的,他们是复刻圣尼古拉教堂的奠基者。这座从1899年起就是城市原点的圣殿,在120年后的今天以冰雪的形式重生。
那些在阳光下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冰,被匠人们用凿子、用刻刀,堆砌出古典主义、拜占庭式、犹太、伊斯兰风格的建筑。
这些复刻于哈尔滨魂魄的建筑,在旅人们的赞叹声中,恍若横空出世的珍宝,纯净得动人心魄。
人们不舍昼夜地前来,顶礼膜拜,灵魂匍匐于这些神来之笔之前,点燃璀璨的烟花予以礼赞。
哈尔滨的雪漫天而下,依稀那年我依着窗,怀揣着那封来自北国的爱情,心如撞鹿。
人生兜兜转转,一份期盼需要等待多少年?这晶莹的雪,每一粒都涵藏着无数梦的结晶,每一个梦,总有实现的那一天。
我走在这精灵般的城市街头,望着蓝天下闪烁着圣洁光芒的圣尼古拉冰雪教堂,再见、相见,又是一年。
它会在春天化作滋润的水,呵护冰城的姹紫嫣红,又会在雪降时节重新屹立起来。
如同,那份在冬天开始萌芽的,久远的爱情。
应志刚:浙江宁波人。
任职媒体20载,曾任人民日报《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人民网苏南频道新闻中心主任、中国日报网江苏频道总编。2015年创办苏州博采众创传媒有限公司。
旅行达人:乐途灵感旅行家(2018年度央视形象代言人)、同程旅行家、驴妈妈旅行达人、途牛大玩家、中国国家地理网专栏作者等。
文旅作家:已出版《混在美女如云的日子》、《最高使命》、《突然有了乡愁》、《散落一地的温柔》等。